渡船在乡间随处可见,信步在乡间的阡陌小道,看田野里成熟的庄稼,遍地的茅草,突然一条不大的河挡住你的去路。抬眼看,一条缆绳系在河的两端,自在的小船,依在缆绳旁边。面对这情此景,虽无“春潮带雨晚来急”,却有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的真实感受。弯腰握绳将那自横的渡船拉过来,跳上去,再一把一把地拖着绳,悠悠荡荡,船就到了岸的那边了。俗话说“隔河千里远”,而因为有了渡船,千里远的距离就变成咫尺了。
在乡镇粮管所或粮站,每到夏秋季节,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是木船的聚会,交公粮的木船大的,小的,将粮管所的那段河道挤得水泄不通。农民们将一筐筐金灿灿沉甸甸的稻谷或麦子运上岸,用衣角拭去脸上、身上的汗水。
住家的渔船,中间盖着篷子,两头露出桐油色的甲板,甲板下养着鱼。那养鱼的甲板处因与河水相通,是活水。渔家的孩子常在船头甲板上嘻闹。碰到有人买鱼,主人翻开甲板,拿个网篓一捞,活蹦乱跳的鱼儿就出来了。有时,几家渔船一起在大河里拉网,大网圈成一个很大的圈,几个人在岸边纤夫般拉着,网越来越小,鱼儿在水中跳跃,煞是活跃。
鸭溜子长不过三米,最宽处不足一米,船身一分为三,前舱、中舱、后舱,中舱与后舱上搭有篷子,那是用来躲雨的。鸭溜子只用短篙,因为放鸭一般是在水浅处,只是靠岸离岸才有一用。放鸭的老人抓着篙子,坐在船头,悠闲地看着一趟鸭子在水中觅食,鸭子有的朝水中扎猛子,有的呆在岸边抖着头梳理羽毛。碰上下雨天,鸭子似淘气的玩童,在雨中乱窜,披箬戴笠的鸭翁,撑着鸭溜,舞着篙子,东拦西堵。
两头翘翘的鱼鹰船,比大木桶稍稍大些,两旁竖着几个杆子,杆子上支着一根木棍,似电影院里排着的座位,一二十个鱼鹰(学名鸬鹚)用爪子抓住木棍蹲在上面,或两个挤在一起,或一个独占一位,渔人划着桨,小船儿翘起头儿随着桨的摆动朝前一冲一落,而鱼鹰站得稳稳当当,不时用长长的铁嘴巴梳理羽毛,好一幅悠悠自得的水墨图啊!
岁月悠悠,木船渐渐少了,偶尔看到一两个打渔的小木船在水面摇曳,一种遥远的、淳朴的、自然的味道就涌上了心头。